「面對如此的偉大,一個人只能彎下他的膝蓋,跪下默默的禱告。」
(據說是魏本1902到Bayreuth聆聽華格納的Parsifal後所說的話)
1903年魏本聽了貝多芬的第九,當時他認為那是他一生最神聖的時刻。
是否曾有樂曲不斷盤旋在腦海的經驗?或是如魏本聆聽貝多芬第九,是否也曾有那樣「神聖」的時刻?
在寫這篇文字之時,我的腦海中盤旋的是Puccini的歌劇La bohème中的片段,特別是Rodolfo的深情詠嘆。
而關於神聖的時刻,我想到的是第一次現場聽完全本華格納《指環》之時,Wotan的激情呼喊:
O heilige Schmach!
O schmählicher Harm!
Götternot!
Götternot!
Endloser Grimm!
Ewiger Gram!
Der Traurigste bin ich von allen!
這些象徵什麼呢?兩段完全不同情緒的音樂,來自完全不同的身份與角色(甚至是虛構的),語文也不相同,這真是道難解的謎題......
它們能牽引出我創作的感動嗎?或是解開這道謎,即解開(或有助於解開)創作的枷鎖?
或是有可能使我終於知道,我不能再創作?
魏本生於華格納過世的那一年。或是我必須從巴赫的音樂中尋找感動?
我曾經想在貝多芬-馬勒的關聯中尋找線索。當我在馬勒第九中試圖尋找蛛絲馬跡時,遇到極大的困惑......
抑或是,馬勒與我都同感困惑,因此他預備了《大地之歌》遙遙地暗示著他靈魂的方向?
面對這一連串追問,我想起Berio的話:
"... my desire to express my doubts about the possibility of offering today a unified vision of musical thought and practice, and of mapping out a homogeneous and linear view of recent musical developments. I am not even sure that we can find a guiding thread through the intricate musical maze of the last few decades, nor do I intend to attempt a taxonomy, or seek to define the innumerable ways of coming to grips with the music we carry with us."
這種困惑與我不謀而合。然而從他一系列的Sequenza看來,他是否在這種doubts之下,已然創造了屬於自己的guiding thread? 在1993-94他給出這篇Charles Eliot Norton Lecture之時,已經寫下了至少一大半(第一至第十一號)的Sequenzas了。
我是否也已創造了屬於自己的線索?Lyric Proses? Cantatas? Songs? 我其實不是那麼確定。
然而在過去,許多使聽者感動的時刻,似乎都是歌樂;至於器樂,我能想到最近的一個例子就是Lyric Prose No.2 ("Auschwitz")首演的時候。
曾經想創造系列線索的企圖,似乎都為了某些因素而中斷:小學時代的《星》組曲、鋼琴奏鳴曲;中學時代的中提琴系列作品、《想飛》鋼琴五重奏;大學時代的戲劇音樂《假面的告白》、弦樂四重奏、安魂曲;畢業之後的音樂劇《網路情迷》與《蒙娜麗莎》(網路三部曲)、小提琴抒情詩、清唱劇、原住民語歌謠......甚至還包括一首交響詩。然而每一次嘗試,對我來說,都是一新世界的開展。
如今為了再次集結一場展演及一篇論文,我又要再次凝聚力量。這次,我是否能再度開展新的世界?是否能展翅翱翔?(我居然忘了翱翔怎麼寫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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